2015年11月5日星期四

疾病命名中的 錯誤和偏見



  在不合理的疾病命名行動中,受到傷害的主命名要是弱勢群體和貧窮地區,如女性、老年人、動物、第三世界,支撐它的是等級制的邏輯。

  前段時間,世界衛生組織宣布:新發現的疾病將不再改名允許以人物、地點、動物、食物和職業等命名,必須代之以更公司命名為中性的詞彙。聽到這個消息,一向反對歧視話語的我感到歡欣鼓舞。

  疾病命名的本質是判定。它涉及被命名的整體,但卻往往只能指稱後者的部分屬性。如果以人物、地點、動物、食物和職業命名疾病,就不但會犯以偏概全的錯誤,而且必將傷害生命的尊嚴和生存權。譬如,黑死病曾被命名為鼠疫,但由此牽連出來的卻是典型的冤假錯案:傳播黑死病的並非所有鼠類,而主要是其中的黑鼠和褐鼠;對於那些不傳播特定病毒的鼠科動物來說,這種定性無疑有失公允。進而言之,傳播黑死病的並非只有鼠科動物,還有跳蚤和人類自己。將黑死病命名為鼠疫,不過暴露了命名者的偏見。當他們認真地描述鼠疫時,一個物種的形像似乎變得面目可憎。與此類似,禽流感和猴痘等說嬰兒命名法都曾導致指向特定物種的暴力。

  事實上,誤判的對像不僅僅是動物,人類中招的次數更多。上個世紀初,一個攜帶傷寒病毒的愛爾蘭女人曾被命名為傷寒瑪麗。此後,瑪麗被視作移動著的病毒倉庫,蛻變為危險的像征。她由此被追蹤和隔離,過著動蕩不安的生活。然而,這個命名看似證據確鑿,實際上重蹈了以偏概全的覆轍:瑪麗最終死於肺炎而非傷寒;在她去世之後,解剖師發現病毒僅僅存在於她的膽囊之中。也就是說,瑪麗並非傷寒的化身。只要清除了膽囊中的病毒,她就會恢復到生病前的健康狀態:瑪麗是瑪麗,傷新生兒命名寒是傷寒。然而,由於傷寒瑪麗這個詞組的存在,她似乎獲得了一種無法去除的本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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